狄薇薇:特朗普越过纽森“调兵”,美国是否到了复兴“州军”的时候?

来源:观察者网

2025-06-10 08:02

狄薇薇

狄薇薇作者

美国大学研究生、美国政治观察者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狄薇薇】

这几日,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针对联邦政府搜捕非法移民行动的抗议示威不断,且局势愈演愈烈:

现场枪响声不时出现,执法人员不断向抗议者发射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美国总统特朗普甚至发文要求“解放”洛杉矶……

如果你和笔者一样,从今年春季就开始关注特朗普动用“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驱逐移民的乱象,那么你就会和我一样认为,6月6日开始在洛杉矶发生的美国人民抗暴运动是瓜熟蒂落、迟早要来、完全符合对本届政府预期的。

据笔者所知,此事是自1957年“小石城事件”和1963年阿拉巴马大学事件之后,60余年来,美国总统第一次因政治分歧(非自然灾害救援等原因)在州长反对下实际夺取州长的国民警卫队指挥权,仅此一项就已经书写了历史。

民权运动时代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然而今天美国的经济基础已经远非当初可比,美国上层建筑的核心部分(例如对兵权分配的设计)或许要真的受到检验了。

事件的复盘

当下事件还在快速演变中,综合各方信息,此次抗暴运动最早的导火索应当是6月6日上午ICE在位于洛杉矶市中心西南侧的时尚区(Fashion  District)发动突袭式抓人,遭到大批群众围堵抗议,ICE暴徒用闪光弹袭击和平抗议群众引发众怒,从而导致了蔓延到全城范围、一直延烧至今的反ICE、反联邦群众运动。

就现有情况来看,此次抗暴运动的主体十分复杂,有纪律严明的共产主义者和革命群众,有热衷于破坏的无政府主义者,有首当其冲为自己而战的拉美裔、东南亚裔雇工(应该是合法移民与无证偷渡人口都有),还有大量思想上倾向自由主义但并不受任何“组织”控制的青年学生和社区人口等。

除“反ICE”这个共同目标外,运动没有统一组织,表现出一系列不同诉求与破坏发泄的总和特征。一部分传统上对美国警察有极大怨气的“ACAB”(All Cops Are Bad,“所有条子都是坏坯”)抗议者趁机攻击加州和洛杉矶的地方警察,将洛杉矶警察署(LAPD)和加州高速巡逻队(CHP,加州州警)都加入了混战,从而使他们的老板——洛杉矶市长巴斯和加州州长纽森这些“传统白左”政客陷入了有些尴尬、左右为难的状态。

6月7日,美国洛杉矶,抗议者向警方车辆投掷燃烧物。 图源:路透社

随着冲突延烧,特朗普本人、他的“边境沙皇”汤姆·霍曼、国防部长赫格塞思先后威胁称,如果洛杉矶和加州的民主党当局无法有效镇压抗议活动,联邦将会动用包括加州国民警卫队在内的军事力量“平暴”。尽管遭到纽森强烈的口头抗议,到周六晚间,特朗普仍然正式夺取了纽森对加州国民警卫队的指挥权,命令2000名国民警卫队员进入洛杉矶。赫格塞思甚至威胁将出动彭德尔顿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现役,不属于国民警卫队)。

截至本文写作时(美国当地时间8日下午),加州国民警卫队已进入洛杉矶市中心。

当地时间6月8日,美国洛杉矶市中心,在7日晚的移民突袭抗议活动后,抗议者与警方对峙。 图自: 视觉中国

洛杉矶自发抗暴运动产生的必然性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洛杉矶这场抗暴运动的扩大有其偶然性,但其发生绝非偶然。

仅在一周前(6月3日星期二),大批全副武装、来自ICE、FBI、IRS(国税局)、DEA(缉毒局)、ATF(烟酒武器爆炸品管理局)等多个联邦执法机构的蒙面人,在明尼苏达州地方警察配合下,开着“反地雷伏击车”突袭明尼阿波利斯一家墨西哥卷饼餐厅。这支“仙之人兮列如麻”的组合不仅没有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反而遭到大批当地群众围堵抗议,最终灰溜溜地撤走,没有抓到任何人。

视频:明尼阿波利斯抗暴运动

在更早些(5月30日),离洛杉矶仅一百多公里的圣迭戈“南公园”(South Park),ICE冲进该居民区一家颇受欢迎的餐馆,赶走所有顾客、把餐馆的所有服务员和厨师都戴上手铐,从而立即引发了几乎相同的抗议,然后同样对抗议群众使用了催泪弹,导致抗议群众数量急剧增加,最终把ICE的人轰了出去。

视频:圣迭戈抗暴运动

类似案例层出不穷,这次洛杉矶的事情,只是全美大量预演之后一场人民力量的总爆发。

在美国,由于民间有“良民见官差应当不论有理无理立即投降”的风俗,差佬们普遍恃法而骄,不仅一般不考虑社会影响,特定条件下反而会为了扩大自己本单位的技术性战果(俗称“逼民为匪”)去有意识地“制造升级”。这种思维从高速公路上喜闻乐见的市县警察追车大赛到联邦最高层部署的“中国行动计划”等屡见不鲜。

例如在圣迭戈南公园事件中,ICE就故意选在了一个中产聚居、无任何产业(非法移民工作点)、只有几家饭馆的独栋纯居民区,故意蒙面、便衣、使用无标志的车辆,在周五晚饭时间突袭饭馆,破坏顾客的正常生活;如果这些行动激起了白左中产群众的和平抗议,就将他们暴打一顿乃至发射催泪弹,将非暴力的局势故意激化成暴力对峙,然后利用中产阶级害怕“触法导致阶层跌落”的软弱性将其压下去。

长期以来、尤其是最近半年以来,这种策略在全美各地屡屡得手。

如在南公园事件的仅前一天,佛罗里达州府塔拉哈西的ICE就突袭了一个建筑工地,将除白人老板之外现场的所有工人——显然都是拉美裔无证移民——全部抓走。(根据经验,在佛罗里达热带阳光照耀的户外工地上,纯血白人几乎不可能长期生存而不以皮肤癌告终)

又如,南公园抓捕草草收场的当晚,很可能是同一帮ICE便衣又闯到了圣迭戈中心城区著名旅游点“煤气灯街区”一带的第七大道,几乎完全随机地将一名说西班牙语的卖花女子当街绑走。

视频:就在南公园的行动被社区居民挫败当晚,ICE在圣迭戈主城抓走一名卖花女。

笔者在之前的文章里指出,特朗普政府驱逐非法移民的行动是高度欺软怕硬的。他们本来就没有能力也不敢去抓捕那些非法身份的拉美毒贩和黑帮分子,在鲍曼和米勒等人布置的每日抓人配额重担下,更加不可能在这些危险大、成果小的工作上浪费时间,必然只能大量抓走老实本分尤其是依法按期向自己报告、行踪尽在掌握的洗盘子/踩缝纫机雇工牛马塞责。这些人已经深度嵌入美国的生产生活中,而且总是承担着最繁重、最低贱、最无人问津的工作职能,以至于抓走他们会立即造成社区甚至行业停摆。

J.酒井(J.Sakai)在其1983年首版的著作《定居者:白人无产阶级的神话》(Settlers: The Mythology of the White Proletariat)中提出,(当时更具福利社会特征的)美国不适用孤立的阶级分析,它作为一个整体是全世界的剥削阶级,美国白人工人群体本身由于其先辈殖民身份带来的“余荫”,生来就是特权化的劳工贵族,只有美国的殖民地人民才是“真正的底层”和无产阶级。

虽然酒井的理论历来争议很大,但这一理论用于解释目前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最符合逻辑的:

通常倾向“白左”自由派理念的中产居民群众(主体为白人)对这些“合法的非法移民”的承认和全美范围内大量的挺身而出自发保护,是他们长期受美国宪法/民权/DEI教育获得的反歧视理念与自身经济利益需求奇妙地合二为一,既符合经济基础,又符合上层建筑;

而特朗普政府根据MAGA“非法移民抢了我工作”幻觉背后的白人至上主义原教旨,对这些拉美裔牛马进行抓捕,实际上是在随机破坏和挖除美国社会自身,既不符合民权运动以来的美国宪政理念,又扰乱了美国固有的资本主义经济规律,是在破坏话语叙事上的美国社会主体——白人为主、脑力劳动者为主的工人贵族(也就是所谓“中产阶级”)的生活体验和经济利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对非法移民的滥捕,最终必然会导致今天洛杉矶发生的事情。

用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方法来说,洛杉矶抗暴运动本质上是美国以各种族群、认同人群矛盾形式体现于表面的阶级矛盾,被特朗普政府的一系列极端政策激化后的必然结果。

美国尘封的“州防军”体制会被激活吗?

加州州长纽森在社交媒体上发帖控诉特朗普接管加州国民警卫队“侵犯了州的主权”(state sovereignty,在美国英语中与“国家主权”相同)、要求特朗普“交还”国民警卫队。笔者就此动态顺便探讨另一个话题——美国的兵权制度。

纽森发帖,要求特朗普将国民警卫队撤出洛杉矶。

自古以来,大帝国的成功解体,无论经济大势如何,直接诱因无不源自军队的大权旁落:

唐朝的衰亡,源于府兵制破坏,节度使军政一体,形成独霸一方的军阀;

印加帝国的灭亡,始于亲自镇守北疆的老皇帝瓦伊纳·卡帕克突然病逝,边将阿塔瓦尔帕既手握大军又有继承人资格从而爆发内战,皮萨罗只是一脚踢倒了一栋已在连年内战中十室九空的破房子;

得克萨斯从墨西哥独立成功,源于(来自南方阿兹特克等墨西哥谷地文明后裔、在广袤的北方干旱美洲无异于殖民政权的)墨西哥当局放开“同属基督教文明人”的英美裔白人殖民者武装定居,以期用他们消耗“未开化的”当地原住民,给了他们组织市政民兵的权利;

惨烈的南斯拉夫分裂战争,源于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背景阴影下铁托颁布的1974年宪法,给了各共和国自建“国防”——领土防卫军(TO,其他中文资料往往译为“边防军”)的权力,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马其顿今天的国家军队均源于它们根据1974年南斯拉夫宪法组建的领土防卫军,1991-1992年他们正是用这支地方私兵造了贝尔格莱德的反。

所以,美国的地方私兵?

提起这个话题,国内的很多人直接就想到了国民警卫队,毕竟“他们是由州长指挥的”——这不能算错,但严格来说,现在的国民警卫队确实不是真正的“州军”。

本文开篇已提到,此次特朗普强行夺取纽森对加州国民警卫队的指挥权,是民权运动以来的头一遭;由于这种操作在美国国内总是富有争议,自从1960年代的混乱过去后,历代总统包括2020年波特兰暴乱时第一任期的特朗普自己都避免了使用这种权力。但需要指出的是,这种行为本身在目前的美国是完全合法的(不考虑特朗普可能滥用了《叛乱法》的问题)。

国民警卫队的起源是英属北美殖民地为侵占印第安人土地建立的郡县军队。由于这些开拓团只听命于白人定居点(后来发展为州),不在北美英军指挥链中,独立战争期间它们反出王室,构成了大陆军之外的主要反英力量。

美国宪法中并未授予联邦统帅州兵的权力。然而由于美国革命胜利后大陆军即被解散,当时位于宾州费城的美国联邦政府变成了今天联合国一样的“嘴炮论坛”,只能靠不听自己指挥的宾州州民兵来保护安全,使自己在1783年的宾州兵变中几乎被一锅端。因此从1792年《民兵法》开始,美国就开始赋予联邦对“州军”的最终指挥权。

1792年《民兵法》赋予总统两年特权,只要“遇到战争或叛乱风险”,即可提调统辖天下兵马;而1795年《民兵法》将总统的这一特权永久确定了下来。然而,这两部法案并没有规定“遇到战争或叛乱风险”到底谁说了算,因此在实践中,整个19世纪上半叶,美国州民兵拒绝联邦政府指挥的案例层出不穷,并最终导致了南北战争。

为了侵略印第安人、平息当时美国内部层出不穷的各种起义兵变奴隶逃亡,在19世纪,联邦政府经常绕过需要国会审批的常备军系统和需要州权配合的州民兵,自己借款组建被称为“义勇军”(Volunteers)的私家雇佣军;而美国爱刀口舔血的男人就那么多,在州民兵挂籍的老炮往往又报名加入“义勇军”中,甚至美东非“前线”州的州长有时为了从联邦搞钱,命令本州的民兵部队成建制暂时加入“义勇军”。这一切使当时美国陆军的军令系统(涉及军人向哪个具体的人效忠)、身份(涉及应募赏金和退伍福利等)、军服、军衔勋奖体系变得极端混乱。

为解决这种乱七八糟的局面,1903年,美国通过迪克法案建立了现代国民警卫队体系,将州民兵一分为二,一部分是“全体适龄白人男子”(后来推广到所有种族),另一部分则是“有组织的民兵”;规定各州国民警卫队是后者的组织形式,平时在军令上效忠州长,但在军政上由联邦政府(现在是美国国防部)统一领导,接受联邦装备资助。与之对应的是,在军令上,国民警卫队必须执行联邦的统一训练条令和联邦派遣的限期部署等任务,美国总统可以随时从州长手中夺取对整支国民警卫队的指挥权,术语叫“联邦化”。

在整个20世纪里,随着美国自身的“大一统”化,国民警卫队被整合进美军的程度越来越高,原本迪克法案里有的联邦服役期上限九个月、禁止出境作战等约束都被逐渐取消。

美国联邦政府使用国民警卫队而不动联邦美军,是有实际利益的。除了执法便利外,这次有人估计,特朗普指挥2000名加州国民警卫队士兵的行动如果超过连续30天,会依法导致他们在法律上被视为“执行了长期联邦任务”,有资格终身享受与联邦美军一样的退伍军人福利。这些福利虽然未必真能让他们享到多大“福”,大头应该是报销大学学费和部分医疗费等,但如今美国的这两样开支本身可是天价:如果这2000个兵事后都去上个大学、染上个毒瘾折腾几十年,那么,美国联邦政府最终可能凭空多为他们支出数十亿美元!

然而反过来想,洛杉矶的乱局持续30天的可能性不是那么地大。国民警卫队的使用逻辑让这笔钱最终都被省了下来,实际上意味着联邦政府的用兵成本被大大降低了。自越战以来,美军在海外一直大量使用国民警卫队,对前线指挥官的意义就在于可以利用这种漏洞,将他们分批连续部署多个29天(以命令为准),然后打发回国:只要保证他们流血流汗后什么钱也领不到,那么自己规划军事行动就不用打报告追加一大笔士兵补贴(可能因太费钱导致整个作战方案被否决)了。

总结一下:现在的美国国民警卫队早已脱离了“州民兵”的原本概念,更接近于美国用各州财政养的低经济成本、低法律成本的“炮灰联邦军”。在“造反”这个潜在用途上,它们对各州是纯粹的负担,在可预见将来不大可能贡献导致联邦解体分裂的导火索。

要探究美国收拢兵权的历史,军服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点。图为1902年(迪克法案生效前一年)加州(左)、纽约州(中)、罗德岛州(右)的州民兵军官服,不仅与同时期的联邦美军大不一样,而且互相也不同,表现出类似现在美国各地警察服装的特征。相比之下,现在美国各州国民警卫队的军服制式已与联邦美军完全相同,平民根本无从区分。

话说回来,今天纽森如果想阻止特朗普夺自己兵权,除了发社交媒体抱怨外,还有别的合法渠道吗?

其实还真有。

前面说到过,1903年,迪克法案将“州民兵”分成了两半,前一半成了“有组织的民兵”——国民警卫队,却并没有禁止州长们将后一半也组织起来。1956年,各州被明确授权成立和永久运营国民警卫队之外的州民兵,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归联邦政府和总统指挥,只有州长能动用。这种“真正的州民兵”被称为“州防军”(state defense force),一开始大多只存在于纸面上,但里根时代在媒体大肆渲染的“红色威胁”下,各州都真正将这些部队建立了起来。

美国的州防军现状(截至2025年初)。绿色的州/领地目前拥有含实编实战单位的州防军,栗色的州/领地目前只有架子单位,蓝色的州目前只实编了仪仗队,而灰色的州从未组建过州防军。

如果从一般政治视角来看,美国组建实编州防军和当年南斯拉夫组建领土防卫军一样,是纯粹的昏招,埋下了弱乱时爆发内战的根源。然而,冷战末期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美国正出于空前绝后的盛世中,不存在同时期南斯拉夫面临的一系列内部矛盾,根本没有政治性内乱的土壤,使这步昏招完全被掩盖在克林顿-小布什时代烈火烹油的繁荣里。

与此对应的是,完全丧失了存在意义的各州防军在这段时期以惊人的速度腐化,高层将官军衔和州级勋章(均由州长授予)完全沦为州长滥发换取私人政治支持的筹码,士兵名额塞满了精神病患者和重罪犯(“有活人”版的吃空饷),中低级军官则成为白人极右翼分子、新纳粹、州官关系户和不合格军迷肥宅的乐园。由于毫无用处、加上允许这些人持有军用武器带来的严重安全隐患,许多州政府都将他们全部或大部裁撤。

然而,随着2010年代美国政治极化的日益严重,作为建国政治正确的“州权”议题再次浮出水面。

2020年波特兰事件和2024年得州鹰关对峙事件(当时大批共和党州出动了国民警卫队支援得州国民警卫队对抗联邦)中,在联邦执政的共和党和民主党均威胁夺取在当事州执政的州长的国民警卫队指挥权。虽然最后均未实施,但由于这种操作确实合法,“州长无法用国民警卫队造反”的法理缺陷(由于国民警卫队与联邦军过于深入的人事互动、资金依赖和装备纠葛,不仅法理上,现实中也无法可靠用于造反)已经被两党政客深刻认识。

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近年迎来了一场十分低调的“州防军复兴”,从2018年开始,已有堪萨斯、宾州、佛罗里达、俄克拉荷马、亚利桑那、西弗吉尼亚、怀俄明等七州恢复或尝试恢复州防军。2023年(当时还是民主党的拜登执政时期)长期冻结州防军建制的佛罗里达州一次性恢复了州防军的全部陆海空三军和特种部队,成为这场“复兴”运动的突出代表。

总的来说,目前大部分州防军仍然是联邦军关系户老兵的养老院、肥宅军事爱好者的体验站、自然灾害中用于代替联邦军队(往往永远等不来)和消防队(往往出工不出力)的救灾牛马,目前加州的州防军(正式名称为“加州州民警卫队”,California State Guard)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

除此之外,根据美国现在的指挥体制,州防军虽然有完全独立的军衔和人事系统,但平时的最高权力与州级国民警卫队一道掌握在“州副官长”(state adjutant general)手中,这个人法理上效忠州长,但通常持有现役的联邦少将军衔。这些具体特征都是阻止州防军叛出联邦的制度屏障。

然而,制度终究是要靠人来维护的。2024年得州鹰关对峙事件中,佛州就派出了少量州防军,与得州和其他共和党州的国民警卫队一起对抗拜登的联邦边防巡逻队——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现在美国大佬们做的很多事,在政治体制范围而言,主要还在“坏规矩”的阶段,短期内没有对“硬实力”实质性的破坏效果。然而,他们像这样搞下去,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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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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